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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朱弦断,凭谁错牵挂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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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桃花不再,人面更是全非。

    玄烨失神地抚着桌上的古琴,抚着那染血的地方,那是洛舒雅的血,是他未来得及解救的爱人的鲜血,悔恨在一瞬间盈满心间,玄烨独对空无一人的殿堂,断了三年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,低喃着问道:“雅雅,你寂寞了吗?如果你真的回来了,出来见见我可好?哪怕只是一眼,让我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踌躇片刻,劝慰道:“皇上,死者已矣,洛妃娘娘在天之灵,也不希望看到皇上这样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容若,爱到深处,那是一生一世的事,爱是一生的,痛也是一生的,等你爱过痛过之后,才会明白朕的感受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也爱过痛过,所以属下知道放下才是解脱。”

    “放下谈何容易,月下相遇的一刻,朕的心已经认定了雅雅,此情不渝,所以失去雅雅的那一刻,朕的心也跟着死去了。”玄烨转身背对着他,不想让他看到帝王的脆弱。

    纳兰容若看着他满是孤清与沧桑的背影,相劝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,‘此情不渝’能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,痛也甘愿了吧!

    水雾朦胧,青山绿水中琴声飘扬,远处一个高台上,一青年男子正抚琴沉思,似有万千愁绪萦绕心头,背后一白衣少年正拿着衣袍靠近。

    “今早湖面潮湿王爷小心着凉。”君少卿把衣袍披到福全身上,福全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,转身笑道:“你比府上的丫鬟还要细心,本王怎么可能着凉?你这不是来了吗?”

    君少卿听后也展颜一笑,故意问道:“王爷的意思是嫌府上的丫鬟太粗心了,还是说属下像女人?”

    “本王是夸你做事细心。”福全一字一顿地解释着根本不需要解释的话语,君少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,他早已经见惯见熟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,谢王爷夸奖。”君少卿得意地笑着,福全不再理会他,继续刚才的弹奏,绵长的音律诉说着心里的烦忧。君少卿皱了皱眉,问道:“王爷的琴声低沉,听起来愁绪满怀的,是在想洛妃娘娘吗?”

    “恩,转眼间三年过去了,不知道她在天上过得好不好,投胎了没有?”福全满怀忧伤地望向天际,仿佛要把心中所想、手中所奏传到那无法到达的天堂。君少卿轻叹一声,劝道:“死者已矣,王爷远离朝纲,流离在外多年,却始终无法释怀,何苦呢?”

    “少卿,爱到深处,你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那种跨越生死的爱,属下或许是不懂,可是属下还会念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,可是王爷有否想过,最深层次的爱不是生死相随,而是放下,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,执念只会造成更多的伤害,让爱埋在心中不是更好吗?”

    福全轻笑着摇了摇头,回道:“对舒雅的爱已经像毒液一样溢满心房,想一想都会心痛不已,如何能埋?该怎么去埋?”

    “真是两兄弟都一个样。”君少卿无可奈何地嘀咕着,福全抓住他话里的信息,拧眉问道:“纳兰侍卫又来了?”

    “那王爷是见,还是不见?”

    “他来这里不外乎是劝本王回去,让他走吧!”

    对于他的回答,君少卿似乎甚为不满,埋怨道:“刘备三顾茅庐请来诸葛亮,人家好歹来了不下十次,怎么一点都打动不了王爷?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不是刘备,本王也不是诸葛亮,该回去的时候本王自会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我这脸皮又要遭殃了。”君少卿抱怨着往回走,可是才走几步就被福全叫住了,回身询问道:“王爷还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“少卿。”福全徐步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,叹道:“你文采风流,谋略过人,十五岁已经是响当当的京师第一才子,让你一直无声无息地跟在本王身边,你后悔过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王爷嫌我吃闲饭,想赶我走?”君少卿故意打着哈哈开玩笑,福全哭笑不得地回道:“你明知道本王不是这意思,即使本王不入朝堂,养你一只瘦猴子还绰绰有余。”

    “那王爷就继续养着呗,别想赶我走。”君少卿不等他再发话就离开了,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属下顺便去看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,王爷也别站太久了。”

    福全轻轻一笑,再次看向天际,低喃道:“舒雅,时间差不多了,你再等一会。”

    福全回到屋里的时候,本该走了的人却意外地还等在大厅里。纳兰容若抱拳一礼,道:“参见王爷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让你走的吗?”福全绕过他坐到主位上,君少卿立马上前奉茶,回禀道:“属下跟他说了王爷不见的,可是他死活不肯走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,属下奉皇上之命请王爷回朝。”纳兰容若语气真挚地请求着,这句话,他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,每次的答案都一样。

    福全没有回话,答案不言而喻。纳兰容若接着说道:“王爷恕属下直言,眼下外有前朝余孽密谋叛乱,内有奸臣霍乱朝纲,王爷身为皇室中人,皇上的兄长,为何不肯回朝助皇上一臂之力?”

    “本王只想快意人生,朝堂上的尔虞我诈,本王早已厌恶,回去也是徒然,再说皇上深谋远虑,闳才伟略,又有众大臣相助,假以时日,必定能驱除奸邪,安定国邦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殚精竭虑,无奈奸人狡猾,朝臣众多,可是又有多少个是忠心耿耿,一心一意辅政的?”纳兰容若见福全不为所动,随即跪了下来,叩头哀求道:“请王爷回朝!”

    “本王的答案不会变。”福全冷冷地回绝,纳兰容若势要请他回去,复又叩头求道:“请王爷回朝!不然属下长跪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爱跪就跪跪够了就走人。”福全决然转身回内堂,没再看他一眼。君少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蹲下身劝道:“你回去吧,王爷不肯回朝的原因你知我知,皇上更是清楚,你何必在这里碰壁呢!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,责怪道:“你还好意思说,你天天跟在王爷身边,理应劝谏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劝?兄弟,不管你来多少次,跪多久,结果还是一样的,解铃还须系铃人,懂吗?十二月初三,你回去回复皇上,皇上自会明白的。”君少卿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,来到内堂的时候,福全明显在等着他。

    “给他出了什么鬼主意?”福全阴晴不定地问着君少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,回道:“自然是让王爷和皇上和好如初的‘好主意’,王爷本就有意回朝,何苦在这里耍脾气?”

    福全沉思着抿了一口茶,冷着脸回道:“本王回朝不是为了他,和好如初那是不可能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,属下知道了,那请问王爷是否吃过早饭后就启程?”

    福全眯缝着双眼打量了君少卿良久,问道:“少卿,本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意料之中,有时候,你不会觉得自己太可怕了?”

    “这叫了解属下跟在王爷身边不是一两天了,王爷要是不喜欢属下揣测您的心思,那么属下以后当个糊涂人就是了。”君少卿一本正紧地说着,福全不禁被他逗乐了,笑道:“你要真当个糊涂人,那本王什么时候需要什么,想做什么,不就没人知道了吗?本王不怕麻烦,还怕你那聪明的脑袋憋出病来了呢,吃过早饭后再整理行装吧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清风徐徐的山坡上,一束野菊在风中摇曳,福全正对着一座墓碑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“一年又过去了,你还好吗?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像老头子了,明知道你是听不到,也不可能回答我的。”福全在坟前自嘲自笑之时,便服打扮的玄烨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。玄烨看了看那座孤清的墓碑,回道:“她会听到的,因为她从不曾离开我们的身边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巧。”福全淡淡地应着,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,即使没有君少卿的提醒,他也是会来的。

    “朕是有意来找二哥的,今天是舒雅的死忌,朕知道你一定会来的。”

    提起洛舒雅,福全心里就有气,满是怨恨地瞪着玄烨,问道:“那皇上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生分的话语、透着怨恨的眼神都刺痛着玄烨的心,为什么他们会闹得如斯田地?三年前的今天,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,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。

    “二哥,朕知道你心里有恨,朕也很恨自己,可是朝廷正值用人之际,这些年来,官员勾结、满汉纷争陈出不穷,朕实在是应接不暇,你就当作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和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上,回到金銮殿上,可以吗?”玄烨满怀沧桑地哀求着,真诚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。福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,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流转在心头。

    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,一起读书,一起玩耍,一起睡觉。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君臣,在他面前,他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;在他面前,他一直都是最值得尊敬的哥哥。那些过去的岁月是多么的美好,多么的快乐,以至于他们从来不曾想过会像今天这样形同陌路。一切都源自于一个女人,一个他们都深爱着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福全在腰间取出一枚铜钱,他的意思不言而喻:“如果是正面,福全马上回朝,但如果是反面,那就请皇上从此别再相扰。”

    福全曲指一弹,铜钱随即旋入空中,两人的思绪也随着视线没入空中,分别在心里发出最真挚的呼唤。

    舒雅,告诉我,我该不该回去?

    雅雅。

    飞旋的铜钱伴随着两人的呼唤迅速落地,福全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后,默不作声地下山了。玄烨一直伫立在原地凝望着,直至福全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之中,伸手抚上身旁的墓碑,眼中万分感慨,万般柔情,张口似乎想说什么,却始终没有留下任何话语。

    纳兰容若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铜钱,眼里闪过一丝惊讶,不过很快就敛起了,捡起铜钱递到玄烨手里,提醒道:“皇上,该回宫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玄烨踌躇着看了好一会,把铜钱放到墓碑上,落寞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素衣女子,女子紧抿着唇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身后走近一紫衣少女,少女看了看素衣女子苍白的脸色,担忧地说道:“小姐,这里风大,还是回去吧!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素衣女子低应一声,转身离去,只留那深深印刻着‘爱妻洛舒雅之墓’的墓碑孤清地伫立在山坡上,那是洛舒雅死后,玄烨为她立的。

    慈宁宫内,六宫众人林立,软榻上,身穿锦衣华服的孝庄正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“靳妃啊,听闻你在云裳宫受了惊吓,一直卧病在床,现在可好些了?”孝庄以手撑头倚在软榻上,稍显慵懒地问着。靳妃立马垂下眼睑,起身回话:“回太皇太后,惊吓是受了点,但卧病只是因为受了风寒,已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靳妃,议政大臣索额图之女,玄烨的宠妃,与皇贵妃共掌后宫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孝庄简单地应了声,转头看向靳妃对面的端嫔:“端妃院子里的花应该开了吧!你那里的花就是不一样,比别处的开得都要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回太皇太后,花前几日就开了,太皇太后要是喜欢的话,臣妾待会就让人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端妃,玄烨早期册立的妃嫔,位份仅次于靳妃和皇贵妃之下,可是她生性淡泊,从不参与后宫纷争,终日在宫中养花。

    “哀家自问不是惜花人,送过来也是浪费,还是等有空去你那里看吧!”孝庄挥手示意端妃退下,接着看向身旁一直不做声的皇贵妃,问道:“皇贵妃怎么都不说话呢,莫非是身体不适?”

    “太皇太后忧心啦,臣妾没事,只是生怕打扰了太皇太后与姐妹们聊天而已。”

    佟佳皇贵妃,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之女,玄烨的表妹,端庄贤淑,温婉娴静,深得孝庄的喜爱。玄烨也十分尊敬她,但不宠爱,以至于后宫一半的实权落入靳妃手中。

    孝庄不悦地握上皇贵妃的手,轻声嗔责:“你这是什么话?你虽不是皇后,但也是三宫六院之主,哀家还指望你管好后宫,好替皇上分忧的呢!”

    “太皇太后放心,后宫之事臣妾一定尽心,务求能让皇上安心。”

    “太皇太后,回来了!回来了!”苏嬷嬷声到人未到,兴冲冲地奔了进来,孝庄的眉头随即拧起,责问道:“苏麻喇姑,什么事这么慌张?”

    “太皇太后,回来了,裕亲王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福全…回来了?真的回来了?”孝庄一时开心过头了,左右张望着不知所措,苏嬷嬷接着回禀道:“真的,真的,王爷正在殿外候旨呢!”

    “还候什么旨?快让他进来啊!”

    “是,奴婢马上去请。”苏嬷嬷说着又奔了出去,皇贵妃握住孝庄的手,宽慰道:“王爷总算回来了,太皇太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!”

    “是啊,这孩子看似温和,其实性子倔得很,走了这么多年,终于肯回来了。”孝庄焦急地看向门口,福全大步流星地进来,下跪行礼道:“孙儿给皇祖母请安。”

    “快起来,让皇祖母好好看看。”孝庄泪眼模糊地摸着孙子的脸庞,拧眉斥责道:“怎么瘦了?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照顾自己?”

    “哪有瘦了,是皇祖母过于思念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皇祖母思念?宁愿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,也不肯回来看看我这副老骨头。”

    “皇祖母老当益壮,哪用孙儿担心,孙儿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福全张开双臂,给祖母来了个甜腻腻的拥抱,孝庄随即展颜欢笑,想了想,还是不放心,推开他追加道:“说好了,不准再走了哦!”

    “是,孙儿遵命。”

    福全独自流连在云裳宫中,过去的种种还历历在目,每一个角落都蕴含着美好的追忆,每走一步都牵动着无尽的怀念。

    “福全,好看吗?”

    大殿中央,洛舒雅拿着一件七彩舞衣快乐地旋转着,笑靥如花,那时候的她是快乐的。

    “很好看,你永远是最美的。”福全声音嘶哑地低喃着,迷离失神的双眼一如当年般痴迷,但却不敢伸手去触碰,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忍住眼里打转的泪水,转而看向偏厅,洛舒雅的幻影再次浮现。

    “福全,你转过身去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福全听话地转身,只见洛舒雅饶有兴致地拿着尺子左量量右量量的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后来才知道她要做衣服,但不是做给自己的,量身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形相似。几天后,看见玄烨穿着那件歪歪斜斜的衣服,他竟然羡慕了。

    “舒雅,你真要入宫吗?”福全忐忑地问着,心里五味杂陈,既有渴望,又有担忧与愧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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