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章 收拾下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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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儿急吼吼地跑到下人房，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进出筑梦院偏西的大厢房了。包子似得圆脸笼罩着一层怒气，脚还未跨进大门，她就气恼地大吼道：“你们今日的工作都已近做完了吗？竟然还有闲工夫在屋子里说是非！”
聚集在房间的丫鬟都是院子里打杂的低等奴婢，她们都听出这个声音是来源于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翠儿，立马噤声垂头，双手规矩地叠放在小腹前。一时间，原本还热闹得跟市井菜场一般的厢房，瞬间静谧地让人害怕。
只见这些沉默不语的奴婢，几乎个个都是脸色苍白，身体还伴随不自觉地微颤，翠儿心想她们肯定是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亏心的闲话，要不然怎么可能怕成这副德性。
乌黑分明的眼珠子机灵地转动，稚气未脱的脸颊露出了然的神色，跟在若梦身边的日子久了，翠儿也算是学到了小姐一星半点的行为处事能力。老半天都没有等到众人的回话，挑眉厉声道：“别以为你们不说话，我就会放过你们！这院子里的规矩倒是有些时日没动了，想必府里那些老婆子的手脚早就开始发痒了！”
“翠儿姐姐，奴婢们都知错了，以后再也不敢说小姐的是非了！”有胆子小点的丫鬟，经不住吓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，泪眼婆娑地求饶道。
在筑梦院打杂的丫鬟有些都是老人了，自从若梦醒来后，经过一段时间地暗中观察，发现她们并没有跟府中其他院子的女人有瓜葛，虽然这几个人平日干活总是得过且过，偷懒耍滑，但是若梦还是没将她们打发出去。
毕竟，要想在危机四伏的丞相府安稳度日，最关键的就是保持院子里的这趟水足够清澈，纵然这些人有她们各自的缺陷，但至少她们都是干净的，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若梦将她们留下来。
翠儿曾经不止一次向小姐提出院子里的丫鬟干活懈怠，可是在小姐告知她其中的顾虑后，翠儿就再也没有在若梦面前抱怨过半句。翠儿早就立誓要成为小姐得力的左膀右臂，所以她老早就自行摸索出了一套管理整治这帮做事不上心、行为懒散的奴婢的方法了。
“你们都说什么了？要是不老实交代，老婆子的板子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！”小姐说过，整个筑梦院没有人是可信的，可作为相府嫡女院子里怎么可能保持绝对的清净，单是老爷那边就过不了关，更何况毒妇李婉之也会想尽办法往她们院子里塞人。
套用小姐常说的一句话“做生不如做熟”，与其将这些不尽如人意的奴婢打发出去，给李婉之机会安插眼线，还不如将就着用她们，那样至少小姐在府里的安全还有些保障。
“翠儿姐姐，不是只有咱们院子里的奴婢在议论，恐怕这时候整个丞相府都已经传遍了。”年纪稍长的奴婢，壮着胆子，上前一步解释道。
“什么话传遍了？”翠儿心里其实有点数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，她还是想确认下在府中流窜的谣言到底到了什么程度？
添香紧抿着嘴唇，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楚，额头早就因为刺骨的疼痛冒出豆大的汗珠，正顺着眼眶不停地往下流淌。
“不好意思，刚才手没拿稳，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，你手没事吧？”说着，若梦伸起手欲抓过添香的手臂查看。
紧张地缩回手，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，表情僵硬道：“大小姐，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的，等会去厨房抹点酱油就行了。”
“这茶水可是滚烫的，我看你手上都起水泡了，万一弄不好可是要感染的！”故意将声音提高，白皙的脸上急切的表情不死作假，不容置喙道。
其实，若梦就是想借着查看添香烫伤的时候，确认下掩藏在她衣袖里纵横交错的伤痕是否如她所想是皮鞭所致。
李管家本来在账房核对整年相府田地商铺的盈利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，就被门外头小厮的议论声吵得心烦意乱，怒斥了这些下人几句，并交代府里禁止再疯传不实的言论，否则严惩不贷。
在老爷的手下当差几十年，李管家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如今的位置，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，老爷每日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烦心的了，他作为相府的管家有责任替主子分忧，当然其中还有部分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保护大小姐。
将手头上的账册放下，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凝重思虑的表情，沉思片刻，严肃道：“老张你跟几个账房继续清算账目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语毕，不等前来回话的各家店铺掌柜反应，李管家已经步履匆忙地跨出账房大门，朝着大小姐的筑梦院行去。一路上，他只要听到半点关于大小姐流言的消息，都会严厉喝止，直到行至冷菊院的位置，才得了片刻的清净。
二少爷的住处向来都是一片宁和之气，而且因为府里头的下人都知道二少爷喜安静，所以对此李管家并不感到意外。浑浊的老眼在路过冷菊苑门口的时候，下意识地朝里面望了一眼，只见一袭白衣似仙的男子，正负手伫立在院中的青葱翠柏间，只一眼便足以惊鸿。
眼中掠过惊艳的神色，在李管家的印象中二少爷始终都是以这样冷然出尘的形象示人，可是不管心里多清楚，他还是依旧抵挡不住这番景象带个他的震撼。猛地回过神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，懊恼喃喃道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还在这里发愣！”
虽然是轻声地自责，可还是逃不过林梓霖的耳朵，清冷无喜悲的眉宇间，掠过一道疑惑，幽深无波澜的眼眸中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。杜仲一直在旁边忙活着晒草药，并没有注意到少爷情绪的细微变化，只是自顾自抱怨道：“少爷，这大小姐也真是的！没事给你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名，害得你都好几晚没休息好了！这身体怎么吃得消啊！”
负手交叠的手掌渐渐地收紧，心里某个地方此刻正备受煎熬，他舍不得，却又不得不舍！强压下喉头翻滚的腥甜，淡漠出声道：“行了，我自有分寸。”
什么分寸！要是顾分寸的话就不会没日没夜地泡在药庐不出来了，杜仲在心里暗自嘀咕，却有不敢再多言。黝黑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苦笑，无奈道：“少爷，小的知道你关心大小姐诶，可是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啊！”
随意地摆了摆手，没有再接话，林梓霖迈开沉重地步伐，转身朝着药庐行去。
杜仲急地在原地跺脚，郁闷道：“怎么就是说不听！不是才说有分寸，怎么又进药庐！”
他知道少爷的心从来都是冰冷没温度的，除了大小姐有能力影响少爷的情绪，逆转少爷的决定，杜仲觉得这世上应该再无他人了吧。
“少爷，小的给你沏茶去！”劝不动少爷，他只能尽点微薄之力，换个角度想，暗道：索性大小姐那堆东西少爷已经准备得***不离十了。想到这里，杜仲焦灼的内心才稍稍平静些。
李管家火急火燎地赶到筑梦院，还没进院子，就听到里头传来哭天抢地的求饶喊叫声，不由收敛心神，拿出管家的架势，高声道：“这是出什么事情了？”
他怎么来了？若梦斜躺在贵妃榻上，冷冷地瞥了眼突然冒出的李管家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，也不着急说话，静静等待下文。
“大小姐，万福。”李管家上前作揖，恭敬道。
“嗯，起来吧。”杏眸低垂，收敛神色，白皙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李管家的造访而露出半点惊诧的表情，淡淡道。
翠儿听了打杂丫鬟的回话，气不打一处来，直接将一干人等通通带到了若梦的面前，请小姐发落这群乱嚼舌根的奴婢。
“李管家，你来得正好！赶紧替我家小姐收拾了这帮嘴碎的小蹄子！”其实，翠儿擅作主张将这些下人带到若梦面前，让小姐发落，目的就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，提醒那些想要攀高枝或者准备勾结外人动歪心思的下人，别以为小姐宽厚待人就可以肆意妄为。
“翠儿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原打算试探下大小姐，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被翠儿挡住了话头，只能硬着头皮问道。视线落在跪了一地的丫鬟身上，若梦懒懒地抬手，示意众人起来回话。只是，这些人自知冒犯了大小姐，都不敢擅自起身，再加上李管家都插手进来了，她们就更不敢放肆了。“小姐叫你们起来！你们还跪在地上做什么？再说了，小姐可没叫你们跪着，亏得李管家知道小姐宅心仁厚，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，又不知道会以讹传讹闹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呢！”翠儿一个箭步上前，单手叉腰气气势迫人高喝道。
翠儿急吼吼地跑到下人房，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进出筑梦院偏西的大厢房了。包子似得圆脸笼罩着一层怒气，脚还未跨进大门，她就气恼地大吼道：“你们今日的工作都已近做完了吗？竟然还有闲工夫在屋子里说是非！”
聚集在房间的丫鬟都是院子里打杂的低等奴婢，她们都听出这个声音是来源于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翠儿，立马噤声垂头，双手规矩地叠放在小腹前。一时间，原本还热闹得跟市井菜场一般的厢房，瞬间静谧地让人害怕。
只见这些沉默不语的奴婢，几乎个个都是脸色苍白，身体还伴随不自觉地微颤，翠儿心想她们肯定是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亏心的闲话，要不然怎么可能怕成这副德性。
乌黑分明的眼珠子机灵地转动，稚气未脱的脸颊露出了然的神色，跟在若梦身边的日子久了，翠儿也算是学到了小姐一星半点的行为处事能力。老半天都没有等到众人的回话，挑眉厉声道：“别以为你们不说话，我就会放过你们！这院子里的规矩倒是有些时日没动了，想必府里那些老婆子的手脚早就开始发痒了！”
“翠儿姐姐，奴婢们都知错了，以后再也不敢说小姐的是非了！”有胆子小点的丫鬟，经不住吓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，泪眼婆娑地求饶道。
在筑梦院打杂的丫鬟有些都是老人了，自从若梦醒来后，经过一段时间地暗中观察，发现她们并没有跟府中其他院子的女人有瓜葛，虽然这几个人平日干活总是得过且过，偷懒耍滑，但是若梦还是没将她们打发出去。
毕竟，要想在危机四伏的丞相府安稳度日，最关键的就是保持院子里的这趟水足够清澈，纵然这些人有她们各自的缺陷，但至少她们都是干净的，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若梦将她们留下来。
翠儿曾经不止一次向小姐提出院子里的丫鬟干活懈怠，可是在小姐告知她其中的顾虑后，翠儿就再也没有在若梦面前抱怨过半句。翠儿早就立誓要成为小姐得力的左膀右臂，所以她老早就自行摸索出了一套管理整治这帮做事不上心、行为懒散的奴婢的方法了。
“你们都说什么了？要是不老实交代，老婆子的板子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！”小姐说过，整个筑梦院没有人是可信的，可作为相府嫡女院子里怎么可能保持绝对的清净，单是老爷那边就过不了关，更何况毒妇李婉之也会想尽办法往她们院子里塞人。
套用小姐常说的一句话“做生不如做熟”，与其将这些不尽如人意的奴婢打发出去，给李婉之机会安插眼线，还不如将就着用她们，那样至少小姐在府里的安全还有些保障。
“翠儿姐姐，不是只有咱们院子里的奴婢在议论，恐怕这时候整个丞相府都已经传遍了。”年纪稍长的奴婢，壮着胆子，上前一步解释道。
“什么话传遍了？”翠儿心里其实有点数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，她还是想确认下在府中流窜的谣言到底到了什么程度？
添香紧抿着嘴唇，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楚，额头早就因为刺骨的疼痛冒出豆大的汗珠，正顺着眼眶不停地往下流淌。
“不好意思，刚才手没拿稳，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，你手没事吧？”说着，若梦伸起手欲抓过添香的手臂查看。
紧张地缩回手，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，表情僵硬道：“大小姐，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的，等会去厨房抹点酱油就行了。”
“这茶水可是滚烫的，我看你手上都起水泡了，万一弄不好可是要感染的！”故意将声音提高，白皙的脸上急切的表情不死作假，不容置喙道。
其实，若梦就是想借着查看添香烫伤的时候，确认下掩藏在她衣袖里纵横交错的伤痕是否如她所想是皮鞭所致。
李管家本来在账房核对整年相府田地商铺的盈利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，就被门外头小厮的议论声吵得心烦意乱，怒斥了这些下人几句，并交代府里禁止再疯传不实的言论，否则严惩不贷。
在老爷的手下当差几十年，李管家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如今的位置，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，老爷每日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烦心的了，他作为相府的管家有责任替主子分忧，当然其中还有部分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保护大小姐。
将手头上的账册放下，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凝重思虑的表情，沉思片刻，严肃道：“老张你跟几个账房继续清算账目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语毕，不等前来回话的各家店铺掌柜反应，李管家已经步履匆忙地跨出账房大门，朝着大小姐的筑梦院行去。一路上，他只要听到半点关于大小姐流言的消息，都会严厉喝止，直到行至冷菊院的位置，才得了片刻的清净。
二少爷的住处向来都是一片宁和之气，而且因为府里头的下人都知道二少爷喜安静，所以对此李管家并不感到意外。浑浊的老眼在路过冷菊苑门口的时候，下意识地朝里面望了一眼，只见一袭白衣似仙的男子，正负手伫立在院中的青葱翠柏间，只一眼便足以惊鸿。
眼中掠过惊艳的神色，在李管家的印象中二少爷始终都是以这样冷然出尘的形象示人，可是不管心里多清楚，他还是依旧抵挡不住这番景象带个他的震撼。猛地回过神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，懊恼喃喃道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还在这里发愣！”
虽然是轻声地自责，可还是逃不过林梓霖的耳朵，清冷无喜悲的眉宇间，掠过一道疑惑，幽深无波澜的眼眸中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。杜仲一直在旁边忙活着晒草药，并没有注意到少爷情绪的细微变化，只是自顾自抱怨道：“少爷，这大小姐也真是的！没事给你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名，害得你都好几晚没休息好了！这身体怎么吃得消啊！”
负手交叠的手掌渐渐地收紧，心里某个地方此刻正备受煎熬，他舍不得，却又不得不舍！强压下喉头翻滚的腥甜，淡漠出声道：“行了，我自有分寸。”
什么分寸！要是顾分寸的话就不会没日没夜地泡在药庐不出来了，杜仲在心里暗自嘀咕，却有不敢再多言。黝黑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苦笑，无奈道：“少爷，小的知道你关心大小姐诶，可是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啊！”
随意地摆了摆手，没有再接话，林梓霖迈开沉重地步伐，转身朝着药庐行去。
杜仲急地在原地跺脚，郁闷道：“怎么就是说不听！不是才说有分寸，怎么又进药庐！”
他知道少爷的心从来都是冰冷没温度的，除了大小姐有能力影响少爷的情绪，逆转少爷的决定，杜仲觉得这世上应该再无他人了吧。
“少爷，小的给你沏茶去！”劝不动少爷，他只能尽点微薄之力，换个角度想，暗道：索性大小姐那堆东西少爷已经准备得***不离十了。想到这里，杜仲焦灼的内心才稍稍平静些。
李管家火急火燎地赶到筑梦院，还没进院子，就听到里头传来哭天抢地的求饶喊叫声，不由收敛心神，拿出管家的架势，高声道：“这是出什么事情了？”
他怎么来了？若梦斜躺在贵妃榻上，冷冷地瞥了眼突然冒出的李管家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，也不着急说话，静静等待下文。
“大小姐，万福。”李管家上前作揖，恭敬道。
“嗯，起来吧。”杏眸低垂，收敛神色，白皙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李管家的造访而露出半点惊诧的表情，淡淡道。
翠儿听了打杂丫鬟的回话，气不打一处来，直接将一干人等通通带到了若梦的面前，请小姐发落这群乱嚼舌根的奴婢。
“李管家，你来得正好！赶紧替我家小姐收拾了这帮嘴碎的小蹄子！”其实，翠儿擅作主张将这些下人带到若梦面前，让小姐发落，目的就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，提醒那些想要攀高枝或者准备勾结外人动歪心思的下人，别以为小姐宽厚待人就可以肆意妄为。
“翠儿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原打算试探下大小姐，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被翠儿挡住了话头，只能硬着头皮问道。视线落在跪了一地的丫鬟身上，若梦懒懒地抬手，示意众人起来回话。只是，这些人自知冒犯了大小姐，都不敢擅自起身，再加上李管家都插手进来了，她们就更不敢放肆了。“小姐叫你们起来！你们还跪在地上做什么？再说了，小姐可没叫你们跪着，亏得李管家知道小姐宅心仁厚，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，又不知道会以讹传讹闹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呢！”翠儿一个箭步上前，单手叉腰气气势迫人高喝道。